催款电话响到第八遍时,
我踹开家门把单子拍在我妈面前——那八十万是我求了三个月的救命钱,再不还,
工作室就得被搬空。可我妈只扫了一眼,说“捐了”。
捐给老家村口几个大学生搞农产品直播,还说“他们比你靠谱”。
我攥着皱成一团的催款单笑出声,甩下“断绝关系”摔门就走。蹲在楼下时,
催款的又来电话:“明天十点,要么钱,要么搬东西。”1.催款电话第三次打进来时,
我正在我家楼下踹单元门。铁皮门“哐哐”响,声控灯亮了又灭。我按掉电话,
手指因为用力泛白——屏幕上“催款专员李哥”的备注,像根针戳在我眼睛里。推开门时,
我妈正坐在沙发上削苹果,苹果皮卷得又细又长,没断。“你手机响了八遍了。
”她把苹果放在茶几上,不锈钢盘子反光,晃得我头疼。我没接苹果,
把皱成一团的催款单拍在她面前:“八十万,今天必须转我。
”单子上“逾期将采取强制措施”的红字,特别扎眼。她拿起单子扫了一眼,又慢悠悠放下,
指尖蹭了蹭盘子边缘:“捐了。”我以为我听错了,把耳朵凑过去:“什么?”“昨天转的,
八十万。”她点开微信,把转账记录怼到我眼前——转账对象是“老家农产品直播项目组”,
金额那一栏的“800000”,数字大得晃眼,“捐给咱老家村口那几个大学生了。
”“大学生?”我笑了,笑声卡在嗓子里,又干又涩,“我这边明天不还钱,
人家就能把我工作室搬空!那是我求了你们三个月的钱!”“你那工作室本来就不太行。
”我爸从阳台进来,端着个紫砂茶杯,热气裹着茶香飘过来,“天天熬夜,
挣的钱还不够交电费,不如帮村里娃做点实事。”“所以我的事就不是事?”我攥着手机,
指甲嵌进掌心,疼得发麻,“我求你们的时候,你们说‘再等等’‘再看看’,
现在转头把钱捐给几个素不相识的娃?”“不是素不相识。”我妈抬头看我,眼神很淡,
“那几个娃是咱村小学出来的,林阳你还见过——前年你回村,给过他两百块车费。”林阳?
我脑子里晃过个瘦高的少年,蹲在村口路边哭,说没钱买火车票去参加竞赛。
我当时掏了两百块塞给他,没当回事。“就因为这个?”我盯着她,“两百块换我八十万?
”“是换村里的希望。”我爸放下茶杯,茶盖“当”的一声磕在杯沿上,“你那工作室,
就算填上这八十万,也撑不了半年。”“撑不撑得了是我的事!”我吼出声,声音撞在墙上,
又弹回来,“这钱你们捐了,那我和你们,也没啥关系了。”我妈手里的苹果刀顿了一下,
苹果皮断了:“你说啥?”“断绝关系。”我转身出门,手搭在门把上时,
听见我爸说:“随他去,年轻气盛,过两天就回来了。”摔上门的瞬间,催款电话又响了。
“陈默,”李哥的声音像砂纸蹭过玻璃,“最后通牒,明天上午十点,要么钱到账,
要么我们去你工作室搬东西。包括你那台刚买的剪辑电脑。”我挂了电话,蹲在楼道里,
楼道里的声控灯灭了,一片黑。手机屏幕亮着,
是工作室的群聊——实习生小周问“明天的拍摄设备要不要提前充电”,我没回。
风从安全通道吹进来,凉得刺骨。我把脸埋在膝盖里,突然有点想哭。
2.阿哲把我拽进烧烤店时,我还攥着那皱成一团的催款单。店里烟味很重,
烤串的油星“滋滋”溅在铁板上,混着啤酒的泡沫味,裹得人喘不过气。“喝了这个。
”他把一瓶冰啤酒怼到我手里,瓶盖已经拧开了,“你爸你妈是真疯了?八十万说捐就捐?
”我灌了半瓶酒,啤酒的凉气从喉咙滑到胃里,烧得慌:“说那些娃搞直播靠谱,比**谱。
”“靠谱个屁。”阿哲骂了一句,把烤腰子推到我面前,“咱老家那破地方,山高路远,
网都时好时坏,直播卖啥?红薯干还是腌菜?”我没说话,
掏出手机翻朋友圈——我妈十分钟前发了条动态,
配了张照片:几个穿白T恤的年轻人围在手机前,镜头对着桌上的玻璃瓶。
文案是“年轻人有冲劲,未来可期”。照片里的林阳,比前年高了点,头发剪得很短,
举着瓶蜂蜜对着镜头笑。“这娃是不是那林阳?”阿哲凑过来看,手指戳在屏幕上,
“我妈前几天说,村里几个大学生放假回来,要搞啥农产品直播,还拉了赞助。
没想到赞助是你爸妈。”“赞助?”我咬了口烤串,盐放多了,咸得发苦,
“那是我的救命钱。”阿哲叹了口气,把手机抢过去:“你别钻牛角尖——我帮你问问,
有没有能周转的钱。”他低头翻通讯录,我盯着桌上的啤酒瓶,
瓶身印着我工作室的logo——是我去年熬夜设计的,现在看着像个笑话。“对了,
”阿哲突然抬头,把手机怼到我眼前,“你看这个。”是个直播间,
标题是“老家洋槐花蜜——现采现发”。在线人数:1287。镜头里,林阳举着那瓶蜂蜜,
对着镜头晃了晃:“家人们看清楚啊,这是咱后山刚取的洋槐花蜜,没掺水没加糖,
我给大家尝一口。”他拧开瓶盖,舀了一勺放进嘴里,砸了砸嘴:“甜不齁,
带点槐花的香——咱村的蜜,都是早上五点去取的,取完直接装瓶,新鲜得很。
”弹幕刷得飞快:“看着就纯!链接在哪?”“我买两瓶送我妈!”“主播长得挺帅啊,
是大学生吗?”林阳看见最后一条,笑了笑:“是,我们都是咱村小学出来的,
现在在不同的大学读书,放假回来帮村里卖蜂蜜。”“那启动资金哪来的?”有人问。
林阳拿起手机,
对着身后的几个同伴晃了晃:“是村里的叔叔阿姨捐的——特别感谢陈叔叔和王阿姨,
要是没有他们的八十万,我们连设备都买不了。”陈叔叔和王阿姨?是我爸妈。我盯着屏幕,
林阳手腕上戴着块旧电子表——是我前年塞给他的那块,表带断了一截,用胶带粘住了。
“这人气可以啊。”阿哲挑了挑眉,“开播才半小时吧?”我没说话,
手机又响了——是李哥。“陈默,”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冷,“我刚查了,
你工作室的地址是文创园B栋302,对吧?明天十点,我带三个人过去。”我挂了电话,
把手机摔在桌上,啤酒瓶倒了,酒淌了一桌子,湿了那皱成一团的催款单。“我明天去老家。
”我抹了把脸,酒和汗混在一起,黏糊糊的,“把钱要回来。”“要回来?”阿哲拉住我,
“那是捐款,公益性质的,要不回来的。”“要不回来我就砸了他们的设备。
”我盯着屏幕里的林阳,他正举着一瓶蜂蜜跟观众互动,笑得眼睛都弯了,
“反正我工作室都要没了,谁也别想好过。”阿哲叹了口气,
把手机递回来:“你先看看这个——他们的直播数据,好像真的有点东西。”我低头看屏幕,
订单数正在跳:158、159、160……其中一个订单,备注是“买十瓶送客户”,
下单ID是“张总工作室”。张总?是我上个月刚谈下来的客户,说好了下周签合同。
我盯着那个ID,突然有点慌。3.我抢过阿哲的手机,
点进那个“张总工作室”的主页——头像是张总常用的高尔夫球杆照片,没错。
“他怎么会买这个?”我皱着眉,“我上周跟他提工作室的项目,他还说‘再考虑考虑’。
”“可能是刷到直播了呗。”阿哲拿了张纸巾擦桌子上的酒,“现在直播推流猛,
说不定刚好刷到。”我没说话,盯着直播间里的林阳——他正拿着个小勺子,
把蜂蜜抹在馒头上,对着镜头咬了一口:“家人们看,这蜜抹馒头都香,早上配粥也绝了。
”弹幕里有人刷“我下单了二十瓶!”,林阳立刻弯腰鞠躬:“谢谢姐姐支持!
我们明天一早就打包发货,保证新鲜!”订单数跳到了203。我突然想起,
去年回村的时候,跟村长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,
吐槽过自己的工作室:“现在做短视频太卷了,不如搞点实在的——咱村的蜂蜜这么好,
要是能直播卖出去,肯定能成。”村长当时叼着烟袋笑:“你这城里娃,想法挺好,
就是没人敢干。”我当时也就是随口一说,没当真。手机突然响了,是个陌生的老家号码。
我接起来,是村长的声音,带着烟袋的沙哑:“陈默啊,你爸妈给娃们捐钱的事,
你知道了吧?”“知道了。”我语气不太好,“他们把我救命钱捐了。”“救命钱?
”村长愣了一下,“你爸妈说,那是你说要‘放弃的创业备用金’啊?
”“我啥时候说放弃了?”我攥紧手机,“我求了他们三个月,就等这钱填窟窿!”“嗨,
可能是你爸妈误会了。”村长叹了口气,“再说,那些娃的直播想法,
是你去年回村的时候跟我说的啊——你说咱村的蜂蜜能通过直播卖出去,让年轻人试试,
我跟你爸妈提过一嘴。”我愣住了。去年回村,我确实跟村长说过这话,
但也就是酒后的牢骚,没想到他真跟我爸妈说了。“他们以为你支持这事儿?”阿哲凑过来,
小声问。“可能吧。”我捏了捏眉心,突然有点乱,“那现在怎么办?钱要不回来,
我工作室明天就没了。”“要不你跟你爸妈服个软?”村长说,
“他们也就是气你太固执——你回去认个错,说不定钱能要回来一部分。”“认不了。
”我挂了电话,把手机扔在桌上,“他们都把我当烂泥了,认什么错?
”阿哲把最后一串烤韭菜吃完,抹了抹嘴:“那你明天真去老家堵人?”“不然呢?
”我灌完最后一口酒,“八十万,就算要回来一半,也能撑一阵。”结完账出门,
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。街上没什么人,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。
阿哲拍了拍我的肩膀:“我陪你去——明天早上七点的车,我定闹钟。”我点了点头,
掏出手机看工作室的群聊——小周又问了一遍“设备要不要充电”,我还是没回。
走到工作室楼下时,我抬头看了一眼——三楼的灯还亮着,是我早上忘关的。
玻璃门上贴着工作室的logo,在路灯下泛着光。我突然想起,去年工作室刚成立的时候,
我跟小周说“以后咱们要做最火的短视频账号”,小周眼睛亮得像星星。现在星星要灭了。
回到出租屋,我把手机充上电,刚躺下,就听见微信提示音。
是林阳的好友申请——备注是“陈默哥,我是林阳”。我盯着申请界面,
手指悬在“通过”按钮上,没点。窗外的月亮很圆,亮得晃眼。我翻了个身,一夜没睡。
八十万救命钱4.闹钟响时,天刚蒙蒙亮。我摸过手机关闹钟,屏幕上躺着条未读消息,
是林阳发的:“陈默哥,我知道你生气,但八十万真的都买设备和备货了,
你能不能来村里看看再决定?”我没回,翻了个身坐起来,脑袋里还晕着昨晚的酒劲。
阿哲的微信紧跟着弹进来:“楼下等你,早饭买了豆浆油条。”楼下路灯还亮着,
阿哲靠在他那辆半旧的SUV上,手里拎着两个塑料袋。见我下来,
他把袋子扔过来:“快吃,高速上堵不堵还不一定。”咬了口油条,油星溅在衣服上,
我掏纸巾擦的功夫,手机又震了——还是林阳,这次发的是定位,附了句:“村里路不好走,
导航到这儿就行,我接你。”“还接你?挺会来事。”阿哲发动车子,方向盘打了个圈,
“要不先看看情况?真把设备砸了,这几个大学生的心血也没了,你爸妈能跟你拼命。
”我没说话,把林阳的消息删了。豆浆喝到一半,手机突然响,是陌生号码,
归属地显示老家。接起来,是林阳的声音,带着点急:“陈默哥,你是不是出发了?
我在村口大槐树下等你,穿黑T恤的就是我。”“谁要你接?”我压着脾气,
“我来是要钱的,不是看你搞直播的。”“我知道。”他顿了顿,“但钱真的投进去了,
你看了就知道——我们昨天卖了三百多单,今天有个大客户要过来谈批量采购,
说不定能回款一部分。”大客户?我嗤笑一声,挂了电话。阿哲瞥我一眼:“听听也无妨,
万一真能回款呢?”高速上果然堵了,走走停停两个多小时,到村口时已经快中午。
大槐树下真站着个穿黑T恤的年轻人,瘦高个,看见我们的车就挥着手跑过来。是林阳。
他比照片里黑了点,晒得皮肤发红,额头上全是汗,手里攥着个笔记本。“陈默哥!
”他拉开车门,一股槐花香飘进来,“快跟我来,直播点就在旁边院子里。”我没动,
盯着他:“八十万,什么时候能还?”他脸上的笑僵了僵,把笔记本递过来:“这是账目,
设备花了三十五万,收蜂蜜付了三十七万,剩下八万是包装和物流押金,每一笔都有记录。
”我翻了两页,字迹工整,附带着发票照片打印件。阿哲凑过来看了眼:“账目挺清楚。
”“清楚有什么用?”我把笔记本扔回去,“我要的是现金,不是一堆设备和蜂蜜。
”“你先看看直播再说!”林阳急得抓住我的胳膊,“昨天的数据很好,
今天那个大客户要是谈成,能付五十万定金!”我正想甩开他,
就听见院子里传来我妈的声音:“林阳,人来了吗?”转头看去,我妈拎着个保温桶走出来,
看见我,脸色沉了沉:“还知道回来?”“我回来要钱。”我迎上去,“八十万,
要么现在给我,要么把设备卖了给我。”“卖不了。”我妈把保温桶塞给林阳,
“设备是集体资产,不是我一个人的。”“集体资产?”我笑出声,“我爸妈捐的钱,
凭什么成集体资产?”“捐了就是村里的项目!”我爸也从院子里出来,手里拿着个账本,
“这是村委会盖了章的捐赠协议,你自己看。”协议上确实有我爸妈的签名和村委会的公章,
捐赠用途写着“支持本村大学生创业项目”,下面还有一行小字:“捐赠后不退还,
不参与项目分红”。我攥着协议的手发抖:“你们签之前,就没跟我商量过?”“跟你商量?
”我妈冷笑,“你除了跟我们要钱,什么时候跟我们商量过事?你工作室亏了半年,
我们没说过一句,现在拿八十万帮你积点德,怎么了?”“那是我的救命钱!”我吼出声,
“明天就有人来搬我工作室的东西!”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,几个年轻人从屋里探出头看。
林阳拉了拉我的衣角:“陈默哥,大客户快到了,你先回避一下,等谈完我们再聊。
”我正想发作,手机突然响了,是李哥。“陈默,”他的声音带着戏谑,
“你老家地址挺偏啊,我刚到村口,导航显示你在那个农产品直播基地?
”我心里一沉:“你怎么找到这儿的?”“想找个人还不容易?”他笑了,“我带了两个人,
十分钟后到,你最好把钱准备好。”挂了电话,我脸色发白。阿哲凑过来:“催款的来了?
”“嗯。”我咬着牙,“带了人来的。”林阳脸色也变了:“那怎么办?大客户马上就到了,
要是被他们闹场,这单就黄了!”我妈也慌了:“催款的怎么找到这儿来了?
”“现在知道慌了?”我瞪着她,“要是今天这单黄了,你们就等着我被他们搬空工作室,
然后起诉我吧!”就在这时,林阳的手机响了,他接起来,语气立刻变得恭敬:“张总您好!
您到村口了?好,我马上来接您!”挂了电话,他看着我们:“大客户到了,
是张总工作室的张总!”我心里咯噔一下——张总,就是那个跟我谈了半个月项目,
一直没签合同的张总。阿哲也反应过来:“就是你说的那个潜在客户?”“是。”林阳点头,
又看向我,“陈默哥,求你了,先帮我把这单谈下来,张总要是付了定金,
我立刻先拿五十万给你!”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神,又想到李哥马上就到,咬了咬牙:“好,
我帮你谈,但五十万定金必须立刻转我。”“没问题!”林阳立刻点头,“张总认识你,
有你在,成功率更高!”我刚想跟着林阳去接人,就看见村口开来两辆黑色轿车,
前面一辆是张总的车,后面一辆,下来三个穿黑T恤的男人——是李哥他们。
5.李哥看见我,笑着走过来:“陈默,挺会躲啊,跑到老家来了。”“钱我会还,
但不是今天。”我挡在林阳前面,“你先回去,我明天给你答复。”“明天?”李哥挑眉,
“我今天就是来要答复的。”他的目光扫过院子里的设备,“这些东西看着挺新,
卖了应该能抵点债。”“不准动!”林阳立刻上前一步,“这是我们的设备,不能碰!
”“你是谁?”李哥上下打量他,“这是我跟陈默的事,跟你没关系。”“他欠的钱,
凭什么动我们的东西?”林阳梗着脖子,“有本事你去告他!”“告?”李哥笑了,
“我今天就是来强制执行的。”他挥了挥手,身后两个男人就往院子里走。“住手!
”张总的声音从旁边传来。他刚从车上下来,手里拿着个公文包,皱着眉看着李哥他们。
李哥看见张总,脸色变了变:“张总?您怎么在这儿?”“我来谈合作。
”张总走到我们身边,“这是我的合作方,你们不能动他们的东西。
”“可陈默欠我们八十万……”李哥有点犹豫。“他欠的钱,我来还。”张总掏出手机,
“八十万,账号发我。”我愣住了:“张总,不用……”“不是帮你。”张总打断我,
“是提前支付给你们的合作定金。”他看向林阳,“我刚在村口看了你们的直播样品,
质量不错,想跟你们签年度采购协议。”林阳也懵了,反应过来后立刻点头:“好!
我们的蜂蜜绝对没问题!”李哥收了钱,看了我一眼,灰溜溜地走了。
院子里的年轻人都围上来,七嘴八舌地问情况。“进屋里谈。”我爸清了清嗓子,
打破了混乱。进屋后,林阳给张总泡了杯蜂蜜水:“张总,您尝尝,这是我们最好的洋槐蜜。
”张总喝了一口,点了点头:“味道确实纯。我这次来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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